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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村順著樓梯而上,就看到在天台吹風的薪。脫下自己的外套,輕巧的落在薪纖細的肩膀上。

肩膀突然多了份暖意,我低頭一看,是外套。轉頭一看,就看見幸村站在我的左手邊,有意無意的阻擋了蕭瑟的秋風。

「薪,你剛剛本來想打給三好醫生吧!」幸村瞇起眼,享受金風吹拂。

「恩。」我將視野拉向遠方,看著鳥兒高飛。

之後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,當幸村以為薪不會再解釋時,薪開口講了一段故事,從十二年前初識鈴木,到最後鈴木發瘋,薪親手殺了他。

同段故事,從真田那裡聽到;跟由當事人說出口,那完全是兩件事。

幸村偏過頭觀察現在的薪,臉上沒有什麼表情,說的好像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,那樣雲淡風輕,讓幸村感到心疼。

對於薪先生與鈴木先生的過往,我是外人,我也是聽故事的人;可與幸村不同的是,這些記憶只有我能讀取,薪先生經歷的苦痛、悲哀,就好像發生在我身上般觸碰到我的心,連帶著當我碰到三好雪子時,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那種感覺並非出於我,而是出於薪先生身體的自然反應,雖然靈魂跟身體已經完全融合,但是當碰到強烈感觸時,這劇身體還是會有所反應,就像當初我看到貝沼影像時一樣,身體無法自制的感到痛苦,那樣強烈的感覺已經深入骨髓,非我力能加以控制的。

「那...薪,你放下了嗎?」幸村看著我,眼裡有說不出的擔心。

放下了嗎?這我不好說,不過...如果是現在的薪先生的話,腦中回想起站在櫻花樹下的兩人,輕柔一笑:「或許吧。」抬腳往回走。

 

「曾我先生,三好醫生是通勤上班嗎?」青木拉住曾我有些激動的詢問。

我跟幸村一回來就看到這一幕。

「她從品川開車上班,有什麼問題嗎?」我回答青木:「怎麼了?」

「開車....不,沒事。」青木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。

我看著青木,剛剛的調查主力一直都是幸村,即使如此青木仍不可避免的察覺雪子小姐身體有異是嗎?

「有查覺哪裡不對是嗎?青木。」我盯著青木。

「有些在意,不過既然室長這樣說的話,應該就沒事了。」青木老實回答。

「說話,感覺哪裡不對。」三好醫生必不可免一定會受到感染,她之所以能治好就因為青木的堅持,如果青木不再堅持的話,三好會死,已知的劇情會改變。

青木被我嚴厲的聲音嚇到,愣了一下:「她的指甲......似乎出現黑色斑點,可是因為是匆匆一瞥,我也不太確定。」

「青木,去跟三好醫生確認,回來向我報告。」讓青木跟著三好也好,他們最終是會在一起的。

 

之後傳來大九保膠囊旅館的事情,我讓青木跟三好前往現場,並證實藥劑師殺人犯死於是具感染性的病毒,連身為法醫的三好都已經感染了,政府卻還沒有任何作為,這讓我有些火大,就因為死亡人數不夠多,所以不打算提高防疫層級嗎!

「薪,你怎麼看。」田誠所長坐在辦公室,看著眼前的薪。

「當務之急是要求感染者盡速隔離,政府仍然沒有動作嗎?」我雙手交疊坐在沙發上。

「薪,你知道的,除非感染人數眾多,又或是有重要人士感染,政府才會有動作,要不然會使社會陷入混亂的。」田誠所長搖頭,表示我的辦法不可行。

「既然政府不動作,我們就逼他動作。」我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。

田誠所長愣了一下,趕緊站起來說:「薪,你可不要亂來啊!」

我一聲冷笑!

「既然警方代表政府,那麼媒體就代表人民:那我們就放出風聲說已有確診案例,讓當天有搭電車的人主動來做篩檢,順便問他們當天究竟發生什麼事。」我環胸看著一臉緊張的田誠所長。

「你...這是挖坑讓人民跳?!」田誠所長吃驚的說道。

我冷著臉說:「我要知道,當天究竟發生什麼事。」

 

'' 新聞快報,於大九保膠囊死亡的人證明是藥劑師殺人案的真兇,但因當時電車內滿佈感染性的病毒,請當日有搭乘電車的旅客盡速前往醫院檢查。''

 

「就MRI的畫面來看,犯人確實先確定有無變色作為殺人的標準,可以確定連續殺人犯是傳播病毒的兇手,但是....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他們也會死,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?」岡部有些想不透的摸摸鬍子。

「我也看不出這麼做的目的」曾我苦惱的回答。

「不過諷刺的是,因為那四個感染者被殺,所以病毒並沒有擴散。」宇野斜斜的坐在椅子上加入討論。

「所以犯人是故意這麼做的?為了不讓病毒擴散嗎?那他當初為什麼這麼做?」小池丟了一連串的問題讓大家更加苦惱。

「沒有必要硬要把兩件事想在一起,它們有本質的不同。」我看著熱烈討論的大家陷入死穴,才開口說明:「首先,理中恭子電車被殺案,起因為偶發性爭執,而恐怖攻擊則需事前縝密的規劃與設計,別把他們想到一塊,就當作巧合,同時發生的就可以了。」

「巧合是嗎?」幸村因為薪的話陷入沉思。

「青木,三好醫生有跟你聯絡嗎?」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她的消息。

「不,我從昨天試著要打給她,但是都沒接通。」青木抓了抓頭髮,顯然對於沒聯絡到三好有些懊惱。

那個笨蛋該不會.......「青木,跟我來。」我立即轉身向外走。

 

來到第一的我,詢問了裡面的職員,發現大家今天為止都沒見到三好,我拿出手機撥通電話。

「唉呀!小剛居然會打我的手機,是那年夏天通知我克洋死訊後的第一次吧!」三好拿起電話象徵性的''喂''一聲,然後合上手機。

在聽見她聲音時,我就合上了手機,轉過身看著她。

沒想到她居然直接越過我走進第一:「不過話說我已經沒時間話舊了,今天出現的竹村高志遺體在哪?立刻送進解剖室。」

「妳都已經這樣了,還要工作嗎!」我厲聲開口詢問。

三好停下開門的手,背對著我說:「我以為,如果是你的話,會支持我的決定呢!」

「支持什麼?支持你送死的決定嗎!」我目光直視她的身影:「妳以為....死了以後就能見到鈴木嗎?」她太傻了,她永遠都看不清楚,薪先生跟鈴木之間的羈絆到底有多深。

聽到這句話的三好,嘩的一聲轉過頭質疑我:「是又如何,在第九沒日沒夜工作的你,難道不是因為想早點見到鈴木,所以才這樣折磨你自己的不是嗎?」

聽這她這樣說,我低下頭讓三好看不清我的表情。

「...是」我閉著眼睛回答她:「如果是以前,我會回答妳『是』。」因為那是以前的薪,是絕望想死的薪;而今的我不是原先的薪先生,我直起腰看著眼前的女人:「現在,我待在第九的目的不是為了想死,我...有我應該要做的事!」我承諾過他們,承諾會發揚MRI,承諾...保護他們畢生的心血。

「呵..呵...哈哈!」三好突然大笑起來,笑到連眼淚都留下來了。

我蹙起眉看著三好。

三好用發紅的眼睛瞪著我:「所以,你的意思是....你放下了,親手殺了鈴木的你,放下了是嗎!」

「是!」我無懼她想殺人的目光,回答她。

聽完我的回答,三好猛然向前給我一個結實的右拳擊中胸口,我直接被她打到牆邊,接著她又衝上來抓住我的衣領,又給我一拳,一拳再一拳。

青木完全傻住,看到三好醫生突然發瘋狂毆自己的上司,忽然一道紫色身影快速略過自己,青木一看,有些訝異的說:「幸...幸村!」他怎麼會在這裡。

幸村伸手拉住想要打薪的三好,轉頭對青木大罵:「還愣著做什麼,拉開她啊!」

青木才後知後覺的上前幫忙,第一的其他職員聽到碰撞聲全部都出來查看,看到都愣了一下,趕緊拉住三好,可是整個人都發狂的三好,好幾個人都拉不住,眼看又一拳要擊中薪時,薪一抬手,止住了三好發狂的攻勢。

我壓下胸口的疼痛冷靜的看著她:「妳若要繼續,我不會阻止你,但.......鈴木他....是不會願意見到妳這樣子的。」

被我止住攻擊三好,直接撲倒在我的懷裡大哭,其音悲愴、其聲哀鳴,聲嘶力竭,聞者心酸。

等她哭完,我看著青木:「青木,幫我顧好她。」就起身把她交給青木,我轉頭看著其他第一的職員:「今天的事情,各位都沒看見了解嗎。」

第一職員反射性就答''是'',明知道薪不是頂頭上司,他們還是乖乖配合。

 

回到第九後,我再也撐不住直接脫力倒在地上。一路跟進室長室的幸村抱住我,將我放在床上,我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幸村,一句話也沒說。

幫我檢查好身體,又從冰箱拿出小冰袋,放在胸口上後,幸村才開口:「為什麼不還手。」

我看著天花板:「這是我欠她的。」我替薪先生還給她。

幸村原先堆在肚子裡的無名火,因為薪的這句話瞬間都變成嘆息。

 

「室長,第一傳來消息,三好醫生倒下了,已經出現大量出血班,意識昏迷。」岡步走到我身邊報告。

我握緊拳頭:「這件事,不要跟青木...。」我還來不及說完,青木直接打斷我。

「室長,請看!」

青木特意把我請回室長室,露出指甲給我看。

「感染了?什麼時候?」青木果真的為了三好醫生無所不用其極,拿出了假指甲。

「室長,事到如今,只有一個辦法。」青木執著眼神看著我:「誘餌調查。」

看著無比堅持的青木,我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
「我只有一個要求!」背過身對青木說:「活著回來。」走出室長室。

 

青木行動的同時,我也開車前往私鐵中央控制中心,在監視器的引領下,我找到了那位老奶乃,並讓她『親切』的提供血清,結束這次案件。

 

我站在病房的窗邊,看著東京市的夜景,背後傳來三好的聲音。

「小剛,上次真的很抱歉。」三好看著薪道歉。

我沒有回答她。

三好見薪不回答也不以為意:「我剛醒來的時候,看到你那高個子部下還以為是克洋呢?所以...他叫什麼名字呢?」

我回過身看著三好,這或許能讓不幸福的她稍感幸福吧!

「青木一行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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